你敢北京心理咨詢中心從內心的精神病院里走出來嗎？

魏湘|顥潤心理咨詢師

作者：weixiangxinli

原題《“監(jiān)獄”與“精神病院”你會如何選擇？》

每年中秋的日子，特別會想起壹個精神分裂癥后期的男小孩，因為他最期待的就是這個節(jié)日能夠回家，這是最近在家庭治療課上的現(xiàn)場個案，由亞洲著名家庭治療大師李維閒老師所做的個案。那是個叁十多歲的男性，因為妄想與父母之間的沖突壹次又壹次被送到各大精神病醫(yī)院住院，他現(xiàn)在已經沒有了癥狀，最大的困擾就是想回家，但父母非常擔憂他回來后的家庭安危，是否會把家里的東西打碎，毆打父母甚至是否會打擾鄰里的生活。

李老師在干預的過程里，最有力道的壹句話是：如果在你壹次又壹次被鄰居報警時，你希望被送到精神病院還是監(jiān)獄？這個男小孩回答是，也許我應該被送到監(jiān)獄，因為那意味著我要負擔責任，而不是壹輩子當不負責任的小孩。（其中細節(jié)頗多，鑒于保護隱私，我不會多說，僅就這兩句對話來分析。）

現(xiàn)在想來，這兩句對話堪稱經典，在決絕的兩個氛圍里，你將如何選擇？在繼續(xù)當個不負責任的病人還是要獨立承擔責任成為壹個成年人之間做出壹個選擇。這將打破壹個僵局：壹種習慣父母照顧自己，讓自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生活模式，但連生活都很難自理，對未來生活沒有選擇權的大小孩如何踏出第壹步。

在李老師的治療理念的基礎就是要將看似壹個人的問題來理解為壹個家庭關系的動力。將壹個人的問題放在家庭的系統(tǒng)里進行思考。

當壹個人得了疾病，家庭中將以這個人為中心，所有矛盾都將暫時放下，這個得病的人可以瞬間成為壹個牙牙學語的小孩，從精神分析角度看，這個人恰恰是壹個家庭的犧牲者，他用自己的癥狀來承擔起壹個家庭所遇到的難以言說的關系困難。

當壹個小孩與父母沒完沒了地糾纏在壹起時，恰恰說明他們之間誰都不愿分離的痛苦。小孩通過生病癥狀無法離開父母，父母的潛意識也在悄悄地發(fā)生作用，他的內心將小孩作為無法脫離自己的壹部分來養(yǎng)育，于是父母和小孩就真的誰都離不開誰了。但這也成就壹個現(xiàn)實的困局：彼此依附，彼此深陷痛苦。

在現(xiàn)實生活里，可以經常看到很多例子，壹部分是身體上彼此就無法分離的，比如：成年的小孩無法上學，上班。還有壹部分是身體上分開，但心理上緊緊牽制。這是最多的現(xiàn)象：雖然和父母分隔兩地，但心理上是無法真正實現(xiàn)分離，有怨恨，有悲傷，有痛楚。

個中緣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情況，需要特別地分析與理解。但李老師的那句經典問話背后隱含的信息撬開了個案的秘密：作為壹個叁十多歲的男人，你愿意永遠只做陸歲的孩童嗎？因為“精神分裂癥”這個帽子而永遠藏在下面做小孩嗎？因為父母與你關系的問題，就需要用壹生的時間來和他們消耗嗎？你自己呢？

這個男小孩回答得也非常棒，當他選擇寧愿去監(jiān)獄時，意味著他也開始了新的反思過程，那就是他未來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能否出院的問題，更是他打算怎么過自己下半生日子的道路選擇問題。

這個男孩的選擇可以觸動所有人的內心，就是你愿意擔負自己的責任呢？還是繼續(xù)當個任性的小孩？每個人內心里都可以有個“精神病院”，那里意味著可以混亂，可以放縱而不需要負擔責任，儲存恨意可以任意表達，它最大的好處是名正言順地拒絕長大。我們心中也會有另壹部分那就是“監(jiān)獄”，那里意味著痛苦并需要承擔責任，它需要清晰地劃分界限，該誰的誰也無法躲開。在獲得重生之前，自己可以接受自己的那部分責任，即使是罪名。

這兩個地方，隱喻著壹個人內心不同的需求，面對困境，是繼續(xù)做個小孩，還是做個成年人？

寫到這里，我心里有些疼，因為我深知無論哪個選擇對這個男孩是壹個困難而痛苦的路徑，這是長大所要面臨的痛苦，但也許，壹個人敢于面對這個困境，并試圖想做出選擇，這本身就是壹次飛躍。

當壹個人能夠真正放棄對父母的完美理想化時，就是放棄自己做小孩的溫床，放棄無休止指責權威的優(yōu)勢地位，也是公平看待世界與自己的時候，更確切地說，那是可以理性面對自己得與失的階段。

這是壹條很多人壹生都難以完成的任務，充滿艱辛，布滿荊棘，但這更像是壹次鳳凰涅槃的重生過程，穿越絕望與混亂通往無限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