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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dǎo)讀工作日的地鐵里,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我就像被一股洪流裹挾著進了地鐵。成了一個牽線木偶,在別人的控制下完成了所有的行為,這令我有些許惱怒但又無可奈何,在這里我失去了主動權(quán)。地鐵外面仍有著不斷地如泉水般涌入的人群,瞬間又在外面排起了長龍,迅速擠滿那一片本就不大的空間。人們的臉上有的焦急而期盼,期盼著下一趟地鐵的趕緊到來;有的眉頭緊鎖,額頭見汗,被擠得的如暴風(fēng)中海里的小船;有的...
工作日的地鐵里,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我就像被一股洪流裹挾著進了地鐵。成了一個牽線木偶,在別人的控制下完成了所有的行為,這令我有些許惱怒但又無可奈何,在這里我失去了主動權(quán)。
地鐵外面仍有著不斷地如泉水般涌入的人群,瞬間又在外面排起了長龍,迅速擠滿那一片本就不大的空間。
人們的臉上有的焦急而期盼,期盼著下一趟地鐵的趕緊到來;有的眉頭緊鎖,額頭見汗,被擠得的如暴風(fēng)中海里的小船;有的很淡定,眼睛緊盯手上的手機,不管周遭如何,只當(dāng)清風(fēng)拂山崗。
地鐵開動,像是一個剛吃完美食的巨獸咆哮而去。
我知道,這片城市的地下還有很多這樣的巨獸,他們分布在城市不同的區(qū)域,每天都會像這樣吞食下成百上千的人,將這個城市大半的人一網(wǎng)打盡。是的,我們被吞食了,我們的軀體雖然沒有消失,但我想著它肯定是吞食了我們的靈魂,吞噬了我們快樂的靈魂,探索的靈魂,要不然我們怎么會在地鐵里像行尸走肉一般呢?會渾渾噩噩呢?
地鐵上人很多,一眼望不到頭尾。人群擁擠,像沙丁魚罐頭,我沒法轉(zhuǎn)身,怪異的姿勢導(dǎo)致身體有點僵硬,但我想如果這時我硬是轉(zhuǎn)身換個方向的話肯定會惹來一陣的白眼和埋怨的“嘖嘖”聲,所以我沒敢動。
這么擁擠的時刻,眼睛也是不能一直盯著別人看的,這樣會顯得很沒禮貌或者讓別人覺得你別有用心。于是我微抬著頭,眼睛盯著地鐵路線圖,將它當(dāng)做一張美妙的山水潑墨圖,細細品鑒上面的一筆一劃,感受它精神世界的寬廣。
萬幸,地鐵終于到下一站了,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我知道這一站下的人很多,他們下去了,我就能輕松點了,我心里想著。如我所料,他們陸續(xù)匆忙地下了地鐵。地鐵上一下空了下來,我不禁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舒展開來,像一朵開放的花兒。我找了靠邊的地方舒服地靠著,其他人也相繼找了個好的位置和舒服的姿勢站定。這一刻,地鐵的空氣仿佛是流通了,不再沉悶而尷尬。
之后,隨著窗外的人影和燈光浮光掠影般向后跑去,地鐵又開向了下一站。
我不禁抬眼看向車廂里的其他人。
我對面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戴著一副眼鏡,頭發(fā)有點亂,眼睛小而無神且有黑眼圈,一看就是熬夜導(dǎo)致精神不足。他靠在地鐵車廂,右手上拿著一個手機,手過個幾秒就會滑動一下,我想他肯定是用拇指在上下滑動著,那么他就可能是再看新聞、小說抑或是別的什么信息。他的眼珠緩慢移動,和機器一般規(guī)律而不停歇,對旁邊的人毫不關(guān)心,手機有那么點點光反射在眼鏡片上,熒光閃爍,我不禁想他是不是就是一個機器人呢。
車廂的門邊的角落里,是一對情侶,男子環(huán)抱著女子,女子偶爾依偎著男子,偶爾和男子正對面的站著說著什么話,氣氛很高興,時不時能看到他們露出笑臉發(fā)出笑聲,然后女子又滾到男子懷中,甜蜜的氣息布滿這個區(qū)域,旁邊也有人頻頻向他們注目,不知道是感嘆愛情的美好還是反感他倆旁若無人的調(diào)笑,我覺得兼而有之。最終,他們在某一站一起下了車,笑聲消失了,車廂又沉寂了下來,原來偶爾的喧鬧終究會被時間帶走,留下的只能是寂靜。
門對著的正前方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身形偏瘦,但打扮齊整,一身筆挺的西裝,皮鞋黑中透亮,左腕一只手表,頭發(fā)顯然也是精心打理過的,一絲不亂。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地鐵上的路線圖,左腕也是頻頻抬起,顯然是在看時間,看起來他很著急,一定是急著到某一處地方,做某一件事,但又擔(dān)心時間不夠。他的頭幾乎都是45度仰望著路線圖,除了看時間的時候,似乎沒有低下來過,像一個仰望天空的哲學(xué)家,思索這人生的問題,但額頭的汗出賣了他,他只是一個為生活工作不停奔波的普通人。
地鐵到站了,我似乎在看到男子緊繃的神情似乎松懈了一些,只見這時男子動了,頭不再是45度,變成正常角度,腳下似乎生起了風(fēng),門剛打開,他就大跨步走中帶跑地出了地鐵,混入了人流之中,一會就不見了,而我也一直目送著他,直到不見。生活就是如此的艱難,我們終其一生都只是在掃除生活上的荊棘,無論你富裕與否,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祝愿他能夠趕上吧,我也希望某一天我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有個陌生人在心中默默地祝福我。
正門對面的欄桿旁是一個女孩,皮膚白凈,妝容精致。一只手扶著欄桿,一只手拿著手機在看著什么東西。右肩背著一個米黃色的布包,有時候不小心往下滑了一些的時候,就會用手往上提一下,而眼睛一直以俯視10度角度盯著手機,沒有移動過,所料不差的話,這將是她地鐵旅程所有的樣子了。
地鐵到站了,她毫無所動,我想應(yīng)該目的地不是這站了,然而就在即將關(guān)門之際,她猛地抬起了頭,轉(zhuǎn)身,然后是一陣忙亂推搡出了地鐵,而門也是緊隨其后地關(guān)上了,恩,她差點就過站了吧,但還好是下去了!
但生活中并沒有這么多好運,剛好能夠趕上。也許就是這一晃神的功夫,已經(jīng)駛到了下一站,你的人生也就會因此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也許是錯過了一次升職加薪的機會,也許是錯過了一份重要的合同,也許是錯過了一個人。所以要時刻保持警醒,人們的后悔往往不是我沒做到,而是我本可以做到。
再往遠處看去,人們或站或靠或坐,神情木訥的,興奮的,左顧右盼的,認真的,調(diào)笑的,如此種種,不一而足,但更多的是低著頭,玩著手機看不清神情的。這情景使我想起了一個朋友的理論:他說現(xiàn)在人在一種情景下,如果手里不拿點東西,就會感到尷尬,所以原來手機不普及的時候人們喜歡抽煙,手機普及后喜歡玩手機。玩手機能避免尷尬,就像原來的人抽煙一樣,當(dāng)你抽著煙的時候不管這些人你認不認識,你就都不會尷尬了。當(dāng)然原來抽煙的人或許還能攀談幾句,但現(xiàn)在低頭玩手機的人就不會和你聊天了。這個想法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腦子了,但我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又覺得人們有點可悲。
地鐵還是那個像巨獸一般的地鐵,但人每天都是不同的,即使他們只是低著頭,可能都沒注意到我,但我知道,他們都曾路過我的世界,每個人瞬間的動作表情,都成為了我的記憶,我觀察過他們,評判過他們,關(guān)心過他們,他們也是我在這個城市的證據(jù),我心里如是堅定地想著。
地鐵即將到目的地了,我抖了抖,地鐵冷氣真足,涼意是從里到外的。我跨出地鐵,一陣溫?zé)岬娘L(fēng)撲面而來,瞬間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有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突然記憶有點模糊,努力回想剛剛在地鐵上都有什么人來著,但始終想不起來,我有點忘了。